我在巴基斯坦办厂,为喝水在院里打了口井,结果隔天全村姑娘都来了。 那天清晨我正
我在巴基斯坦办厂,为喝水在院里打了口井,结果隔天全村姑娘都来了。
那天清晨我正核对订单,突然听见院外吵吵嚷嚷。扒着铁门一瞅,好家伙,院里院外站满了戴头巾的姑娘,手里都攥着铜水壶,看见我就叽叽喳喳涌过来。翻译小马在旁边直乐:“张哥,她们是来打水的。”
我这才反应过来。去年刚到这个叫白沙瓦的村子办纺织厂时,就发现这里缺水缺得厉害。女人们每天天不亮就得扛着水壶,走两公里去河边挑水,浑浊的河水沉淀半天才能用。上个月工厂试生产,我看着工人们喝水都得省着,干脆找了钻井队,花了半个月在院里打了口井,没想到水质这么好,清得能看见井底的石头。
“这井是厂里用的……”我正想拦,却看见最前头的姑娘红着脸,把水壶往我手里塞。她叫阿依莎,是厂里的缝纫工,平时总躲在角落干活,此刻眼里闪着光:“老板,我们不会白用的,我可以帮厂里扫地,帮你洗衣服。”
周围的姑娘们也跟着点头,七嘴八舌地说要帮忙。我瞅着她们晒得黝黑的脸上沾着尘土,手里的水壶磨得发亮,心里突然不是滋味。摆摆手让门卫打开铁门:“喝吧,随便喝,不用干活。”
那天井边排起了长队,姑娘们提着水壶来,笑着回去,像一群快乐的小麻雀。阿依莎拎着水桶给我递水,指尖触到我手时赶紧缩回去,脸红得像熟透的石榴。
可没过几天,麻烦就来了。村里的男人们找上门,为首的老汉拄着拐杖,板着脸说:“女人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?这井我们男人来打水就行。”
我正想解释,阿依莎突然从人群里站出来,用乌尔都语飞快地说着什么。翻译告诉我,她在说村里的男人要么去城里打工,要么在家喝茶,挑水做饭本来就是女人的事,现在有了方便的井,凭什么不让来?
老汉被堵得说不出话,气呼呼地走了。我看着阿依莎挺直的腰板,突然觉得这姑娘比我想象中勇敢。
打那以后,姑娘们来得更勤了。她们不光打水,还会带些自家种的芒果、烙的馕,悄悄放在门卫室。有次我看见阿依莎蹲在井边,把掉在地上的馕捡起来擦干净,掰了一半喂给流浪狗,自己啃剩下的一半。
“怎么不多带点?”我让食堂给她装了袋面包。她捧着面包鞠躬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弟弟病了,家里的钱都给他买药了。老板,谢谢你。”
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我让小马去打听,才知道村里好多人家日子过得紧巴,姑娘们上完小学就得辍学,帮着家里干活。阿依莎是少数读到初中的,因为她爹觉得“女孩子认字才能算个人”。
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办厂本来是为了赚钱,可看着这些姑娘们清澈的眼睛,突然觉得该做点什么。第二天我跟村干部商量,把厂里的旧仓库改造成教室,请了镇上的老师,让姑娘们每天来学两个小时的缝纫和文化。
开课那天,阿依莎穿着新做的蓝裙子,第一个站在教室门口。阳光照在她脸上,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。“老板,我能学会吗?”她怯生生地问。“肯定能。”我拍着她的肩膀,突然想起自己刚创业时,也是这么又怕又盼。
半年后,厂里开了条新生产线,专门做出口的童装。我让阿依莎当组长,她带着十几个姑娘,把活儿干得又快又好。有次外商来考察,摸着衣服上的刺绣直夸:“这手艺比机器做的有温度。”
那天晚上庆功,姑娘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。阿依莎端着果汁敬我:“老板,你知道吗?以前我们觉得女人就该待在家里,是你让我们知道,靠自己的手也能挣钱,也能抬头做人。”
我看着火光里她们发亮的眼睛,突然明白过来:赚钱是生意,可生意之外,总有些东西更金贵。就像这口井,不光浇出了清水,还浇出了希望。
现在每次去厂里,都能看见姑娘们在井边打水,说说笑笑的。阿依莎的弟弟病好了,也来厂里当学徒。有次我听见她跟同伴说:“等我攒够了钱,要在村里盖所真正的学校。”
风吹过院子里的芒果树,沙沙地响。我突然觉得,这口井打得值。人这一辈子,能赚多少钱算不清,但能帮别人点亮一盏灯,这光说不定能照很远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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